ETF浪潮下的A股生态变化

作者：楚团长聊聊天

题图：楚团长聊聊天 微信公众号

9月末疾风骤雨的行情，让十月披露的基金三季报显得无足轻重，投资者们当下更关心那些能够即刻就能改变市场的脉冲驱动。

然鹅，市场总是在悄然之间，发生着一些根本性的变化，深层次的结构变化，常常被市场忽视，往往需要很多年之后回头看，才会清叹一声，原来轻舟已过万重山。

三季报千丝万缕的信息中，浙商证券策略研究团队统计的这张图，最令我深思：截至2024年10月31日，股票型ETF基金规模2.774万亿元，相较去年年底，规模近乎翻倍，理论上已经完成了对主动权益的超越。

这并非一场突如其来的剧变，而是量变积累后的一次质变，是市场投资逻辑的潜移默化和资金行为的集体选择，其背后隐藏着中国资本市场生态的深刻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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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F大跃进的背后因素

924行情很重要的特征就是个人投资者的交易热情重燃，一度券商开户火爆的消息，还上了几次热搜。

我跟券商营业部基层的朋友们比较熟，跟大家了解了一下现场一线的真实情况，发现ETF在这波行情中，扮演着与以往不同的角色。过去，ETF更多是作为机构投资者的工具型产品，服务于大资金的资产配置需求，个人投资者对此的关注度相对有限。然而，近期市场情绪高涨，ETF却意外成为了个人投资者的“新宠”。

券商朋友们介绍道，许多投资者从未深入研究过单只股票的基本面，但在最近的行情中，却频繁交易ETF，尤其是那些与市场热点高度相关的主题ETF。

紧急入市的个人投资者们，往往没有创业板、科创板的交易权限，相关板块的ETF就成为了个人投资者们青睐的投资通道。

与此同时，还有相当多的老股民，在经历了凶残的市场波动后，也放下了投资个股的执念，开始选择ETF来参与市场。

ETF的三大特性：分散风险、降低交易成本、简化个股选择，是吸引老股民的核心因素。面对来势汹汹的行情，个人投资者很容易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下，类似A500指数ETF（159351）这样的宽基指数，就成为了避免踏空行情的第一步。

国家队在这轮深度熊市中，选择用ETF来救市，也使得用ETF来配置股市的思维深入人心。A股向来是以增量资金来定风格，而过去两年里，国家队毫无疑问是A股最重要增量资金。政策引导与资金行为的共振，使ETF日益成为资产配置的关键工具，其成交额的持续攀升便是最直接的佐证。

在上一轮牛市中，居民借道主动权益基金布局A股，但总体来说效果不佳。过去两三年虽然中国股市整体的表现不佳，但无风险利率的持续下行，导致了核心资产类的股票吸引力被动的提升了。

居民这一次更信赖ETF，然而，与海外市场的ETF发展路径相比，中国ETF的崛起显然具有不同的内在逻辑和现实背景。

海外ETF的爆发式增长，大多伴随着机构投资者的大发展。从养老金到保险资金，再到对冲基金和家族办公室，机构投资者在资产配置中对ETF的广泛应用，构成了海外ETF市场蓬勃发展的基石。

反观中国，这轮ETF的快速扩张更多是当前多种现实约束下的特殊呈现。个人投资者交易热情的重燃、政策引导下的资金推动，以及资本市场结构性机会的浮现，共同构筑了中国ETF发展的独特路径。

不得不承认，这种行业的大跃进为资本市场注入了活力，也为广大投资者提供了更高效、更透明的投资工具。从市场生态的视角来看，ETF的普及提升了A股市场的交易效率和资金流动性，为传统公募基金带来了新的竞争压力，也推动了产品创新和服务升级。

与此同时，个人投资者对ETF的青睐，表明投资理念正逐步从个股博弈向资产配置转变，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然而，这种变化背后也伴随着一定的局限性。

首先，中国市场上个人投资者的占比依然很高，他们对ETF的偏好更多是出于交易便捷性和市场热点的跟随性，而非真正基于资产配置的长期逻辑。这使得部分ETF产品的成交量和申购规模，可能更多反映的是短期市场情绪，而非真正战略性投资价值。

其次，政策引导对ETF发展的重要作用，也意味着这一趋势在一定程度上依赖外部因素驱动。国家队通过ETF稳定市场的举措虽然有效，但如果缺乏更广泛的长期资金支持，行情的可持续性可能面临挑战。

中国ETF市场的未来发展需要更多的机构资金参与，机构投资者的加入，不仅能够提升市场的专业性，也能为ETF市场带来更稳定的资金来源。

中国ETF的成功，不应仅仅体现在成交量和规模的增长上，更应该体现在为投资者提供更加稳健的资产配置工具，为市场生态注入更理性、更高效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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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量资金塑造市场风格

被巴菲特盛赞为“价值投资教皇”的克里斯托弗·布朗，曾经将价值投资总结为两种方法：一是“雪茄烟蒂”策略——强调对当下的实际价值；二是“复利机器”策略——强调对未来的成长预期。

“雪茄烟蒂”策略主要流行于1920、1930年代的美股市场——彼时美国经济正在遭受大萧条影响，投资者情绪悲观。反观“复利机器”策略，主要流行于1980年代至今的美股市场——此时美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投资者对未来充满信心。

从1920到1980，美股投资者的情绪转变，成功重塑了美股市场的主流风格。而这一行为金融学逻辑，同样适用于A股市场。

国投证券对2015年至今的A股融资买入情况进行了汇总。结论显示，一旦融资买入额占A股成交额比率快速提升，后续市场波动往往大幅放大。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个人投资者迅速提升的、针对个股的短线交易热情。

波动性当然不是投资的敌人，毕竟波动性预示着不合理定价，而不合理定价就是超额收益的主要来源。但对并不掌握信息优势的普通投资者而言，博弈不合理定价的后果，往往是将自身贡献为不合理定价的一部分。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马科维茨说过一句至理名言：资产配置多元化是投资者唯一免费的午餐。将以上逻辑带入投资行为中，相对梭哈单只个股，通过ETF均衡布局，才是平衡风险收益比的有效方法。

宏观市场的最终表现，无疑是由微观个体的一致性预期聚合而成。如果ETF可以替代个股，成为个人投资者的首选配置方向，或许未来A股的波动性将得到有效控制；而投资者因市场宽幅震荡导致的亏损，同样有望显著减少。

埃及神话中，如果一个人足够正直，那么在他死去时，他的心脏，就能够与真理女神马阿特的羽毛，构成平衡的天平。ETF营销也是如此，如果此类基金产品确实满足了资本市场的发展趋势，那么它必然可以在投资者与市场间构成平衡。

主动权益迅猛发展的5年前，广受产业链诟病的一点，就是动量营销策略。从成本控制角度，动量营销策略确实大幅了基金营销成本——所谓顺势而为，市场本身情绪暴涨时，营销结果往往事半功倍。

但动量营销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资本市场的反身性决定了，投资者高点入场的赔率、胜率相对偏低；营销容易，不代表持有人权益受到保障。而观察对市场情绪的扰动，基于“重要时点”的节点化营销，往往导致资金的脉冲式买入、卖出，反而加剧了市场波动性。

为优化动量营销策略，金融机构目前更倾向于长期持营——长期稳定的营销投入，不仅有利于投资者压降持有成本，更有助于平抑市场波动，维护市场情绪。

数据来源：Wind；统计区间：2024.10.14-2024.11.25

以嘉实基金管理的A500指数ETF（159351）为例。该ETF于2024年9月10日开始募集，9月13日提前结束募集；并在9月20日正式成立，10月15日上市交易。截至2024年11月25日，该ETF份额已从募集完毕后的20亿份，平稳增长至110.15亿份；同期规模也从19.52亿元，逐步增长至106亿元。

为满足场外投资者的申购需求，嘉实基金亦于2024年11月12日完成了嘉实中证A500ETF联接（A类：022453；C类：022454）的发行成立工作，并于2024年11月26日正式打开申购。值得一提的是，嘉实中证A500ETF联接对分红条款的执行，严格明确至具体月份。基金合同的严谨表达，不仅可以体现嘉实基金的专业素养，更可以稳定投资者的持有预期。

2023年开始，公募基金行业正式进入降费让利新阶段，不少以往行之有效的策略模式，均在新时期丢掉了自身生态位。不论对普通投资者还是基金公司而言，低费率、精细化运营的ETF产品，或许都将成为投资者友好新时代中，不可或缺的投资工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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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话

ETF的崛起，既是市场生态进化的结果，也是投资者行为转变的缩影。作为兼具效率与便捷的投资工具，ETF正逐步走向资本市场的中心舞台。然而，它的可持续发展仍依赖于投资者教育、长期资金的参与，以及产品精细化管理的持续优化。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中国ETF的壮大，或许正如这一波行情一样，在悄然中改变了未来资本市场的格局。对于每一个市场参与者来说，这既是一个新的起点，也是一次值得深入思考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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