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话0923

作者：达白话

题图：达白话微信公众号

封面故事：Bp机在21世纪居然还能成为主角

好像“狼来了”已经三年了吧，终于在这周，降息了。不过在新鲜事层出不穷的下，虽然才过去几天，但好像谈论美联储都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都说靴子落地，但纵观21世纪以来的历次升降息周期，前面历次都是大家“抱团取暖，共克时艰”，比如2020年齐心协力抗疫，比如2008年众志成城要度过金融危机；而这次的感觉却是“各怀鬼胎，你死我活”，都在咬牙撑着一口气，你多的就会是我少的；我要让自己喘口气，就得把你勒得更紧一些。

不同的历史维度和空间视角上，结论也会不同，所以有人认为我们该跟进，有人则正相反；有人觉得降息会造成全球资产都暴涨，有人则觉得早就透支过了；有人认为中国是受益的，比如利差缩小会造成资本回流，有人则认为我们的处境会更难，贸易更不好做会让我们的需求雪上加霜；有人认为rmb会大幅升值，美元该贬值了，有人则认为降息也不会改变美元的坚挺状态……那歌怎么唱来着？oh, fuck the chaos world。

本周大家都在谈论李录的那十几条常识。看了几年的小作文后，感觉国内的大佬基金经理，或是经济学家什么的，现在说什么话大家也不怎么关注了（真是一种多少有点让人无奈的现状），而李录作为还没翻车，又不经常说话的价值投资代表，能引起这么高关注度，可能一是大家觉得他的话会更不加修饰顾虑更少，二是不常说话的人出来说，更有说服力，三是，他其实说出了很多人心里想但不敢说的话，是大家的“嘴替”。

身体和行动曾经被限制过后，精神和表达对自由的向往都会更强烈。虽然我并不觉得当下更积极地进行市场化改革就是走出困境的最好方法，但我也深刻理解对“去市场化”的惧怕是当下信心缺失的根本原因。

市场化的前提是稳定的秩序环境，国与国之间体现为国际关系的整体缓和，国内体现为大一统的市场与地方保护主义之间的此消彼长。对当下来说，前者似乎已经不再具备基础，并且还有持续变差的预期，这实在让人有点沉重。本周黎巴嫩的爆炸我相信事件本身不用多说了，大家一定都看了各种报道，今天又传出了真主党一名首领被定位后精准“清除”的消息，以色列今年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节奏，任凭谁拉都劝不住。

今天我想主要聊聊这个。

我不想评论从历史的角度，谁是谁非，该怎么做，那是个没有必要我也没有能力驾驭的话题，我就想说说个人的几点感受和对未来的一些担忧。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对技术的恐惧。虽然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对各种各样的新技术见怪不怪，但把炸药放在bp机里面，躲过了那么多海关和检查机关的审查，然后在几个月之后精确遥控爆炸，还是夸张的让人可怕。事后看来从科技的角度并不那么高精尖，但，这可是高端科技与供应链管理、商业运作相结合的成功之作。

小时候喜欢看香港警匪破案片，曾一度以为在摄像头无处不在的社会，犯罪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越来越难有新的创意；但现在才发现只是没有需求驱动而已，一旦有了目标，有了技术和财力支持，还会有越来越多超出过去常识甚至想象的事件出现。去年才上映了《奥本海默》，80年前一群科学家在担心原子弹的道德性，而今天的我们发现，其实技术的威胁不再是那么大的一颗，而是可能潜伏在每一个角落的每一根针。好可怕，人类要面临的困境越来越多了。

技术自身没有善恶，就看被如何使用，这是个共识。我不知道外媒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的，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震惊于这种手段的“无底线”，可以是说是开启了人类历史上的先河（虽然也好像没法给这种行为做一种精确的定义）。还记得《三体》里的猜疑链么？世界本是个黑暗森林，在过去很多年大家的努力下，这个星球已经拥有了很多光明，让冲突变得显性化，局限化；但这次的爆炸好像是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逼着链条上的每一方都开始从更负面的角度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供应链安全，自主可控安全，各种安全都得变得更安全。以前我记得政治书上最强调的是粮食安全和能源安全，现在这两个问题对咱们来说不是问题了，但面临的更突出的问题就是信息技术安全，纯高科技，更难。

有人会说，好在我们面临的基本都不是什么“世仇”的问题，不至于。但问题是，有些问题是不能有明显的“万一”的，不然随着时间，再小的针眼都能被苍蝇盯出一道缝来。

当世界失去了相互信任的基础，后面会怎么样呢？大家一边打着世界和平的旗号，一边加紧挖自己的护城河呗。看起来台湾产业这次要背锅了，对大陆的产业是一个机遇，但我觉得对整个中华文明的声誉都是一个重大损失。各个文明之间的隔阂会更快变得更大，越来越多的国家或地区被迫“站队选边”……写到这儿，一种无力感又来了，能怎么办呢？

以色列有这么大能力，一个地区性的冲突能够影响世界那么多？不要小看了蝴蝶效应，有的时候事情一旦开始生长，就有它自己的方向和力量。我不禁想起了几年前读关于日本的书的时候，看到了日本军队和政体里在特殊阶段的一个特殊现象，就是僵化的行政体系和文化，造成了内部的重大行为决策往往不是自上而下设计并实施的，而是自下而上，一层层传导，每一层感觉自己都被裹挟了，但又无能为力，被推着往前走，所以其实是基层个体的行为和思想，最终控制到了整体走向。有些可笑。

现在的世界就有点像这样，都知道美国和以色列是一头的，爆炸发生之后，美国照例跳出来宣布自己事前不知情——你信么？其实我是信的，因为我理解这和美国的价值观也不太符合（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如果真的是内塔尼亚胡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而要如此强硬，然后美国和世界一步步被拖下深渊，大家为了自卫被迫越来越主动出击……

技术是阶层的保护伞。我忘了这是哪个哲学家的观点了，以前我不太理解，觉得技术的本质应当是平权的，但现在越来越认同。上周白话我说过，最近在思考可能一切的大背景是过去70年生产力的发展，使得二战后确立的国际话语体系不再适应，生产关系处于重大变革的过渡期的问题。这个话语体系的变化起源于经济力量的对比，战后西方文明全球占比超过70%，现在则不到40％，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根基——现在依然这么认为，但可能高估了它的作用。技术的保护伞作用会在这个生产关系变革过程中起到极其巨大的阻碍影响，实际的差距不是gdp的六比四，可能是技术因素调整后的三比七，毕竟借用我们流行的一个词，“发展质量”是不同的。体量虽大，看似你的，不是你的。

最后，这个事儿让人也不算太意外但还是会感慨的就是，落后的社会体制，真的是太落后了。一定是由于腐败无处不在，管理混乱，内部纷争不断，所以才会让真主党被渗透的这么惨，发生这么大灾祸。如同上上周大家看到600亿，观感是一帮黑人贵妇在国贸商场横行所以觉得不太划算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积极的人，虽然看到这些现实，我还是宁愿相信，对人类社会是可以不用“线性思维”的方式去推演的（对中国的当下我也是这个态度），我们暂时看不到解决问题的方式，不代表它的反身性没有在悄悄起作用。历史会以他自己的方式进行纠偏，我们，坐井观天就好。

如果世界真的已经是衣食无忧，发生点冲突也就罢了，但现状是都还有那么多的问题没解决，刚刚大家一起变好了几十年，就按捺不住想要比试比试，这站在上帝或者领导视角看来，可能真的有点可笑。看看下图，有些地方天然气都已经白送甚至倒贴，有的地方饭都吃不饱。唉。

这个周末参加了清华第十三届校友乒乓球比赛，每年一次，同好们的盛会。这一次其实打得不太开心，因为我们队并没有取期待的好成绩。去年是第四，今年跌出了前十。其实这个比赛主要是以球会友，客观说我们的实力事后来看也并不足以支撑去年的名次，并且我们也都是抱着轻松娱乐的心态来的，所以名次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毕竟比赛就是比赛，是比赛就还是喜欢赢的。乒乓是一项生命周期很长的运动，有很多老校友都打得很好，这次甚至有八十多岁白发苍苍的校友参赛，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师姐水平在我之上，都很值得敬佩。

不过我在这儿写这个并不只是为了纪念，其实是有一些感触的。什么感触？任何一个事物，一旦开始就有其自然生长的规律，就会大概率向着最合理的方向去演变，这个合理往往就是常识。比如，一项赛事，如果时间周期是稳定的，赛事规则是稳定的，组织保障是稳定的，赛事定位是合理的，那么，大概率它的水平就会越来越高，参加的人和队伍就会越来越厉害（当然也还是有很多重在参与的朋友也会参加），取得好的成绩的难度就会越来越大——这其实就是我们队今年成绩下滑的原因。2020-2022赛事三年是属于轻量级举办，2023年相当于刚恢复，大家都还在摸索，没有太多策划与事前准备，所以我们这个看似临时凑起来（但其实在yq三年持续有活动，比较熟悉）的队伍（加上确实有一定实力）就能够比较顺利地冲进前四。但去年办完之后，大家都知道今年的比赛一定会办，都已经提前在人员安排、配合默契度等方面进行安排和提升了，准备充分的程度显然要高于我们。因此，今年的比赛，我们还是去年的原班人马，还是去年的心态和方式来参加，这就好比逆水行舟，面对纷纷变强的对手，我们自然招架不住。——这其实是早就应该看明白的事儿，但可惜，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明年的比赛，一定会更加激烈。这只是个小事儿，但大事儿的道理其实也是类似的。东郊队，明年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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