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熊市的教训：用闲钱投资、别再加杠杆了

作者：零城投资

题图：零城投资微信公众号

『闲钱投资』和『别加杠杆』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每个大佬都这样告诫，许多有经验的投资者也都这样建议。

只不过他们常常没有展开去解释原因，所以很多新手投资者还是前赴后继的踏入坑里。相信这三年熊市中，有很多投资者都深受其害。

本文尝试系统性说清楚为什么，以及怎么做。

一、闲钱投资和不加杠杆是由股市的特征决定的

用什么钱投资是主观决定的，但收效如何，取决于市场的客观约束，或者说取决于你的投资品种。

房市和债市，加杠杆现象是相对普遍，是因为走势相对稳定（也有不少踩坑的）。股市天生的高波动特征就决定了它不适合用非闲钱和杠杆投资（包括其他高波动的投资品种）。

股市常常是非理性的，表现在3个维度：

①价格波动剧烈且频繁

②高、低点特别不理性，严重偏离内在价值

③偏离价值所持续的时间可能特别的长

可以说，股市的极端表现是由最头脑发热的人、最恐慌的人和最大的傻瓜决定的。

邱国鹭说，聪明人（包括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的悲剧在于，他们往往低估了傻瓜傻的程度。他说他在1999年纳斯达克泡沫时，邱国鹭碰到某行为金融学教授，他自己有个对冲基金，那年卖空网络股亏了很多钱。他感叹道：“我知道他们傻，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傻!”

类似的案例还有长期资本管理公司，一家由世界顶尖的操盘手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们管理的对冲基金，他们也是低估了价格偏离内在价值能达到的程度，在1998年俄罗斯危机中加杠杆与市场对抗，结果被“傻子”打败了。更残酷的是，他们的判断其实是对的，在倒闭后的数月后，他们的持仓迅速飚涨。

邱国鹭说，“聪明人”常希望傻瓜们傻得“刚刚好”：傻到愿意把价值1元钱的东西以5毛钱的价格卖给他，但不至于傻到继续把价格砸到4毛钱。其实，低估傻瓜傻的程度也是一种傻。

凯恩斯也说，市场持续非理性行为的时间可能长过你持续不破产的时间。

“非闲钱”和“杠杆”其实是有共性的：①都是属于有期限的资金；②都很容易影响你的情绪。

因此，此类资金不适合参与高波动的投资品种。否则，有期限的资金会被没有期限的股市打败，普通人的情绪也会被疯狂的市场先生折磨。

二、非闲钱投资其实也多赚不了几个钱

闲钱投资，即总是预留好生活费，包括一部分应急的钱，因人而异。但我觉得大部分人来说，大概也就几万块钱。

其实你想一想，即使你在股市中多投入几万块钱，对你的投资收益影响也没那么大，多赚不了几个钱（除非总资金量很小）。

但遇到熊市时，这几万块钱的收益波动却会对你的日常生活开支影响很大，降低生活品质，进而影响情绪，很容易导致投资操作变形，带来更多亏损，真的是得不偿失！

三、投资究竟能不能加杠杆？

一般大家对闲钱投资争议不断，对能不能加杠杆有很多争议。

·理论上说，如果投资收益可以每年稳定跑赢杠杆的利率,比如每年稳定赚7%，杠杆利率3.5%，那是应该用杠杆的，可以加速财富增值。

但股市每年收益波动特别大，会出现连续几年亏损，可是杠杆利率却是稳定，所以股市不适合加杠杆。

除非你能构建一个每年盈利很稳定的资产配置组合，并且收益率比杠杆利率高很多。即便如此，市场偶尔出现的尾部风险，依然有可能把你打败。

·话又说回来，如果杠杆期限是长期的，没有固定的还款时间或还款条件，那或许可以用在股市里的。即使短期投资收益波动大一些，只要你能长期平均年化收益高于杠杆利率，也是可以。

巴菲特的保险浮存金就比较符合上述条件，巴菲特的超额收益相当一部分其实也是来源于“加杠杆”。

可惜此类低约束的贷款来源极少，大部分杠杆都是有期限的，能有个3年就不错了。同时股市在3年内不确定性又很大，所以还是要谨慎用杠杆，否则很容易加速财富毁灭。

·那么，如果真的有约束极低的杠杆来源，还款自由，利率低，就可以加杠杆了吗？未必！

杠杆除了放大波动，还有一个大副作用就是放大情绪，这常常是更大的危害。

同样的资金，同样是跌了30%，用自己钱投资的人和加杠杆的人所承受的压力是不一样的。压力更大，更容易导致操作变形，带来更大的亏损。

同样是涨了30%，两类人的情绪也是不一样的，加了杠杆的人可能更会产生“赚钱很容易”的错觉，进一步加杠杆，结果后来导致更大的损失。所以为什么很多人说，加杠杆是有瘾的。

·杠杆另一个潜在的诱惑就是办理很方便，经常利率也很低（特别是在需要刺激经济的时候），许多人都可以轻松申请到贷款，目前消费贷利率大概也就在3.5%左右。

很多人都对自己的投资水平很自信，觉得自己的收益可以轻松超过3.5%，就不知不觉的上了杠杆。

四、如果非要用杠杆，应该怎么用？

·如果你的情绪控制能力极强，对波动的承受能力也更强，或许你会比别人更能承受杠杆带来的压力？

·如果你的投资组合比较分散，波动小回撤小，或许可以用？

·如果你在杠杆期限内收入可以较好覆盖杠杆金额，理论上也是可以用杠杆的。比如你一年能攒个10万，3年30万，此时你判断股市很有性价比，也可以先借个30万的杠杆抄底，再将后面的收入慢慢偿还贷款。相当于预支了收入，也相当于将后续的定投提前一次性买入。

·如果市场已经经历过剧烈下跌，处于市场底部，风险已经释放，胜率和赔率都很高的时候，或许可以临时用一下杠杆的？

比如上证指数跌破3000点，此时借一个3年期的贷款，3年后还款，这部分杠杆赚钱的概率大一些。

当然，这样依然可能亏钱，首先要判断对市场底部的难度不小，常常抄底抄在半山腰；其次，市场的下跌幅度和时长可能都很夸张。

比如上证指数在2022-4跌破了3000点，如果你当时加了杠杆抄底，那么截止今日（2024-9-20），你依旧是亏损的，虽然还没满3年。

·熊市加杠杆尚且可能亏钱，那么股市高估值的时候更不能用杠杆。即使是在市场估值合理时，下行空间也比较大，也不应该别用杠杆。

·还必须控制杠杆的比例，以免杠杆严重伤及本金，让你彻底出具。一般我认为杠杆资金不能超过20%（比如自己有400万，那么杠杆不能超过80万）。但也不应该占比太低，否则对投资收益促进作用不大，还会影响情绪，不如别用了。

·如果要加杠杆，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市场研究，判断投资风险，做好风险出现的心理准备，并提前预设退出条件。

·尽量用那种到期还本的、可以重复贷出的贷款，杠杆利息不能太高，不要用那种下跌平仓或者每月还本的贷款。

五、如何实践闲钱投资？

·结合自己的收支，预留好生活费和可能的大额支出，并考虑意外情况。

·不能把几年内要的钱投入长期组合，否则可能会面临要用钱时不得不亏损卖出的风险。

·坚持长期投资，投入股市的钱尽量都是5年内不会用的闲钱，这部分长期资金的投资组合是你主要思考的组合。

·中短期要用的钱，按照对应的资金久期去安排投资。比如1年内要用到的钱，可以另外去投资短债。

·投资所用的银行卡和日常生活所用的银行卡尽量分开，投资的资金尽量只进不出。

·日常生活开支应从生活卡里支出，不能从投资资金里转出，熊市卖出股票或基金用于生活费，很容易影响情绪。

·如果把短期要用的资金也投进了长期组合，也可以视为加了杠杆，相当于你把短期要用的钱借给了长期组合，共同点都是期限有约束。

结语：最后讲一个很有参考价值的失败案例。巴菲特和查理芒格这“黄金二人组”我们都很熟悉了，其实当年（20世纪60年代）他们原本是3个合伙人，另外一个人叫里克·盖林。

里克·盖林在伯克希尔的早期历史中也是叱咤风云，他是发现了蓝筹印花公司的投资机会的人，他们一起做的投资项目还包括喜诗糖果、威斯科金融、水牛城晚报等。现在盖林却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巴菲特在某次吃饭时讲述了这个股市：

当年巴菲特、芒格和盖林一起做了相同的投资，但盖林做了一件不一样的事儿，那就是他用了杠杆，结果在1973-74年的崩盘中遭受了灾难性的损失，盖林遭到了保证金追缴。他被迫出售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给巴菲特，出售价格为每股40美元，伯克希尔现在的股价是685490美元（2024-9-22）。巴菲特后来评价说，“里克和我们一样聪明，但他有点太着急。”

不加杠杆和闲钱投资，有助于我们更大限度地提高投资耐力，长期来看，投资中其实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哪怕做一个中等水平的投资者，只要能坚持下去，最终也会获得不错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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